高峰、寒風、冰封。

  一抹白色瀟灑的身影傲然立於孤獨峰的最頂端,隻腳駐立、不搖不移,看似簡單易懂的雪白色彩帶著難言的神秘;神色自若、冷靜快意,閉目俯享凜冽寒風中所帶來的冷峻。

  驀地,今日的風勁帶來不同於自己的人氣及……魔氣。

  不動,冷漠等待預期中的人影。

  威猛的黑色身影憑空從天而降,莫名的殺意散漫於冷風之中,一把龐然大器隨著來人的出現而揚手而劈,白色身影不著痕跡的閃過,所處之地應聲產生裂痕。

  從容不迫的移形,不變的是依舊閉目的雙眼。

  「哈哈哈,好友,你的身手依舊是魔界的絕頂,別來無恙。」來人狂妄大笑,驟急的殺意盡退,剩下的是豪邁不羈的氣度。

  「好久不見,誅天。」風之痕微抬利眸,一貫的冷淡帶有一絲見著好友的人氣,也只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有這番景象。

  魔流劍.風之痕,魔界頂尖劍者,無論是朋友或敵人,能與之抗衡者屈指可數,獨來獨往的他為追求更高的劍術造詣而與世隔絕。只是不敗的傳說漸興,慕名前來挑戰的麻煩愈來愈多,相對的也愈來愈 令他失望,於是他選擇隱居在孤獨峰,只有少數幾人才得知他的居處。

  當然,也只有知道他去處的人才有資格挑戰他的劍術,但他的劍術登峰造極,即便是他的好友、魔劍道霸主.誅天,與之對立也難以佔上任何便宜。

  不過,今日誅天前來找他這既是亦敵亦友的朋友可不是切磋武藝,其實是另有要事。

  只是……這倒難以啟口。

  「好友,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早瞧清他來意不似只是想寒暄幾句便離去,風之痕更甚乾脆。

  「我……咳!」不知道風之痕會不會一劍劈來?「其實我是有事想託你……」

  一向心高氣傲的誅天難得有求於人,讓風之痕頗為好奇。

  「何事?」

  「呃……就是這麼一回事……」

  渾身不自在,誅天左顧右盼的推出一個白衣白髮的小毛頭。

  他見狀,挑眉瞧著那畏首畏尾的小傢伙。「何意?」

  這個誅天好友不會要把他這裡當托兒所吧?

  「就是……這個意思。」把小毛頭拉到風之痕面前。「白衣,叫師尊。」

  師尊?「誅天,我沒答應。」

  「赫--風之痕好友,吾知曉你是我的好友……」

  「然後?」

  話方落下,微停的風速倏地凌厲起來,打得誅天毛骨悚然了起來。

  「然後……幫我管教這小傢伙……」

  「誅--天--」

  「你先別生氣……要不是妖后因有了身孕,嫌棄我光看到這個撿回來的小東西就滿心疼愛,把她這個懷了我骨肉的妻子丟在一邊,整天光吵架就難收尾,想說你的魔流劍也後繼無人,所以……」

  「所以?擅作主張?」利眸一閃,魔流劍傲然駐立在誅天與白衣面前,與白衣的距離不過咫尺。

  小小年紀的白衣不慌不懼,原本畏畏縮縮的小身子對突然出現的魔流劍面露喜愛,自動的掙開誅天的手,小小的手摸著銀亮流利的劍身。

  「魔父,好漂亮的劍。」白晰的小臉漾著興奮的紅潤,他抬起頭高興的朝誅天說著。

  「白衣,不可無禮!」就怕好友不高興,誅天連忙喝止。

  誰知,風之痕一點也不在意,反倒對白衣一點也不懼怕他所散發出來的犀利殺氣感到有趣。

  「好友?」

  沒回應誅天的疑惑,風之痕蹲下身子與他面對面。「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散著天真單純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魔流劍,但對於風之痕的問話還是有問必答。

  「你喜歡魔流劍?」

  「嗯。」終於抬頭看風之痕,晶亮的眸子大放光芒,一雙小手撫上他的臉。

  「白衣……」誅天又喚了聲,就怕養子出言不遜。

  風之痕的禁忌就是說他很美、很漂亮之類的話來,通常說完這一句話的人下場都去跟閻羅王泡茶。

  白衣不會年紀輕輕就夭折吧?

  沒有接下來的針鋒相對,白衣只是輕輕摸著風之痕的臉,一張紅通通的小臉漾著笑意,而風之痕也任由他的小手在他臉上東碰西摸。

  破天荒,他漂亮的唇邊勾勒起完美的弧度。

  「當我的徒兒,我就教你武藝,等你長大,再將魔流劍傳授予你,可好?」

  「好。」不知聽懂不懂,白衣興高采烈的答聲。

  「好友……?」這樣的結果還令誅天訝異,他原以為風之痕會抵死不從。

  不過既然事情解決了,他也可以鬆了一口氣。

  「回去吧,從今天起,吾會好好教導他。」

  「那就拜託你了。」

  那一天,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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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罪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