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眼看到他,便是一個驚奇。

  男為陽、女為陰,陰陽因揚,本是一體兩面之事,然而向來不認為男人會有女子陰柔寡斷之氣的洛子商,此時此刻不得不讚歎上天造予萬物千姿百態的手藝。

  俊……不,美?也不是……老天,以前跟久了憶老頭總認為他開口閉口滿嘴流暢的雜言閒語派不上用場,他現在卻巴不得想要有他一半的功力,好想出個辭彙來形容。

  說眼前這少年集完美於一身,似乎也不為過。

  像是感應一道熱切的視線投向自己,素續緣一撇回頭望著遠處瞧著自己發呆的洛子商,有些摸不著頭緒。

  「你一直瞧著我做啥?」

  我一直瞧……聽見問話,洛子商這才回過神。「呃……沒啊。」

  「是嗎?」不搭理他,逕自將目光調回到手邊的工作,他正準備將替洛子商調配的傷藥讓他敷上。

  為什麼洛子商會受傷?其實這就說來話長。

  話說方才,洛子商閒來無事經過雲塵盦,巧遇剛從池裡摘除父親最愛的蓮花進屋擺飾的素續緣正要蹲在池邊洗手,誰知他眼睛一時沒看清,誤以為素續緣是想不開要跳池自盡(正常人好像不會這麼認為吧……),他連忙衝上前要攔住他。

  「且慢──」

  噗通──

  大喝一聲後旋即傳來落水聲響,但落水的那個人不是素續緣,而是正要救人的洛子商。

  為什麼會這樣?這又是令人匪夷所思。

  原因當然是那一聲大喝讓素續緣原本要蹲下的身子瞬間站起迴轉,讓來不及煞車的洛子商原本是要以最帥的姿勢救人卻成了最糗的落水狗,這還不打緊,重點是他一落水便「嗑」到一旁的大石頭,額際一撞見效的腫了個大包子。

  一陣瞬息萬變,素續緣先是一陣錯愕,接著很無可奈何的將他從池裡撈上來。

  當誤會澄清時,洛子商除了尷尬還是尷尬,但他想,雖然出現在可人兒(?)面前的方式有點矬,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的他也樂得大享美人恩(?)。

  以前就曾經聽說過素續緣非凡氣度、行醫濟世等事蹟,如今一見果然名符其實,讓他對他的欣賞不減反增。

  看著素續緣忙碌的背影,不知為何,洛子商心裡有總很難言的騷動在心裡怦然作響,眼前的藍色身影在他眼裡突然幻化成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模樣;雖說君子遠庖廚,但自行想像的那幅景像卻是格外的融合順眼……這……讓他忍不住心生嚮往了起來。

  他想要補充一句,他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看一個男人看到失神,雖然這個第一次一直都在延續。

  想來也對,當初憶老頭還在世時只會將他關在玉蘺園種種花草、練練劍法,放他出來也只會帶他去見歐吉桑(欲蒼穹?)、老灰仔(舒石公?)、歐巴桑(風凌韻?)外加一個破戒的和尚(百仗逃禪?),人生如同肝不好的黑白世界,見不得光啊……

  不過現在,他總算是知道人間還是有希望的……(沒這麼嚴重吧……)

  一直都覺得身後有兩道視線熱情如火的直盯著自己,素續緣再一次回頭,發現洛子商一直瞧著自己只差沒流口水的模樣實在頗為詭異,自己應該沒有長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程度吧?(編按:素小緣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其實你的fans有一拖拉庫~)

  剛剛在救他上來時便得知他是憶秋年前輩的得意門生洛子商,瞧他玩世不恭的模樣,要不是還從父親身上知曉洛子商的身份及種種事蹟,他還真會以為他是哪兒冒出的登徒子?

  不過長這麼大,還真沒給男人這樣子看過,一股不自在環繞在四周,他突然很想逃開。

  按捺著性子繼續手邊的工作,一秒過去、兩秒過去…...直到半刻、一刻、半時辰……他都因為慌張而延了製藥的時辰,他居然還一直瞧著自己?究竟有什麼好瞧的?

  「我說,」素續緣一個轉身,額際略見青筋浮現的看著洛子商,「你究竟在看什麼?」

  不轉身還好,一轉身便四目相對,彷如是刻意的,洛子商那頗具魅力的眸光竟讓素續緣一時怔忡,讓他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也有些不知所措。(編按:洛兄,這電流也太強了吧?)

  「看你很迷人。」笑笑的說道,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別胡說八道了!」他有些不知道該把目光擺在哪兒,心也因為他的話而小鹿亂撞,連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了。「敷藥吧。」

  「麻煩你了。」

  他的目光一直追逐著靠近自己的素續緣,隨著他的接近,也許是長年來學醫的關係,他聞到他身上帶來淡淡的清新藥草香,他以為藥草合該散發難以接受的濃烈味道,沒想到也會讓人有為之一振的感覺,這味道,正適合眼前溫文爾雅的他。

  他愈來愈想擁有他,將他擁進懷裡愛上一次又一次。

  刻意不去看他那恍若會吞噬人目光與神志的雙眸,替他敷藥的手卻有些克制不住的僵化。

  天啊!爹親,你怎麼沒教我怎麼應付這麼難纏的目光啊?這教我怎麼辦可好……好緊張……%#%#!%!$!

  好不容易包紮完,就在素續緣以為可以送走洛子商而鬆了一口氣時……

  「我想,擇期不如撞日……」突然之間,洛子商笑容可掬的說道,那表情看在素續緣眼裡有點……危險。

  「什麼?」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那就是……」

  洛子商話還沒有個結尾,他冷不防的攔腰抱起素續緣,嗯,果然如想像中的輕盈(編按:這是重點嗎?)。

  「你、你做什麼!?」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反應不及的攀住他的頸子,素續緣簡直不敢相信他竟讓一個大男人抱了起來。「快放我下來!」

  「我們遠走高飛吧!」相信他,這絕不是詢問句。

  說做就做,他高高興興的抱著素續緣、拿起玉璃劍,便施展輕功飛快離開雲塵盦(編按:原來輕功是這樣子用的!?)。

  「什麼!?喂,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爹親、前輩──」

  素續緣驚慌失措的聲音旋即沒入風中,抗議無效的漸行漸遠。

  這……好吧,也許我們可以祝福他們……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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