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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龍宿出門了,劍子這才矯健的起身。

  他戰戰兢兢的打開門,躡手躡腳的走出門外。在這種時候他也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其實很正常,這樣一來他的計畫便前功盡棄。

  一旦讓人發現他沒事,那再也瞞不過龍宿。

  至少……也得等他查過那間房間之後才可以。

  悄悄的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上了三樓,他輕易的在樓梯口瞧見最盡頭的那間房。

  那是以前龍宿不准大家接近的地方,充滿著秘密。

  記得曾經有個新來的僕人不知死活的想要潛進那間房偷看被龍宿發現,當場被踢出大門不只,據說從此以後再也找不到工作,淪落到街頭當乞丐。

  到底裡面藏著什麼?為什麼龍宿要這麼小心翼翼?更不想讓他知道?

  今天,他一定查到,否則再拖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走到了那間房外,在他握上門把轉不動的瞬間他突然想到──

  糟!鑰匙!

  一陣慌張跳上他的眸子,他居然忘了這間房的鑰匙龍宿總是仔細的收在他身邊。

  現在,他該怎麼開?

  「真是……」

  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在門前走來走去,驀地,腳下踩著的地方有個異物,他低頭一看,瞧見了一把黑色的鑰匙,他馬上撿起。

  有這麼碰巧嗎?

  看著鑰匙,他狐疑的在鑰匙與門之間對看著。

  賭一賭了。

  他毅然決然的上前,當鑰匙插進鎖孔中喀地一聲被打開,他心頭一喜。

  不知道龍宿什麼時候會回來,他決定速戰速決。

  霍地把門打開,黑暗落入眼裡,他摸索著牆上的開關,開了一室光明。

  滿滿一室的古董,讓他最先瞧見的,便是靜靜躺在架上的白玉琴與紫金簫,夢中之物出現在現實之中震驚著他,原本的笑意就此僵在臉上。

  這……這是……

  他恍神的走向前,不知為何而顫的手摸著琴與簫,一股震懾揮之不去。

  而他的腦袋,似乎閃過些什麼,飛奔著五顏六色的雜念,像一口氣被灌入許多東西似的,撐開他的腦袋。

  同時被鑿開似的痛覺隨之而來。

  他忍著,說服著這無所謂的痛,抬眼看著掛在牆上的闢商與古塵,交纏的劍身如同交纏難解的兩道身影,是夢裡頭的隨身之劍。

  他伸手拿下古塵,突然眷戀些什麼的將他擱在自己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隱約聽見劍發出的鳴響。

  微閉上眼,更多畫面穿越他的腦海,他疼得更厲害,直到他沒辦法承受的捂著頭。

  連劍因此落下,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撿起,整個人半跪在地上差點無法起身。

  這一次,比之前的痛楚都來得嚴重。

  「唔……」

  不夠!還不夠!

  即使痛得冷汗直冒,劍子還不想這般放棄,他知道,腦袋希望捕捉到的東西,還未成熟。

  還有……一定還有……

  疼得幾乎連眼都快睜不開,他硬是睜起雙眼尋找著……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幅畫上……

[b]  劍子。[/b]


  伴隨心中高揚的一聲呼喚,畫中之景幻化成象的衝擊著他,一股劇痛敲碎了他的意識,他眼前一暗,昏了過去。

※※※

  龍宿回到醫院拿完藥後回小公寓一趟,碰巧遇見佛劍在家。

  「劍子的情況如何?」

  他一進門就發現佛劍若有所思的坐在客廳,還來不及問上,佛劍便率先開口。

  「除了身上的傷差不多痊癒,還是老樣子。」

  龍宿一邊說著一邊拿出煙,自顧自的點了一根。

  沒有心煩意亂,就只是想抽根煙。

  「你抽煙?」佛劍見狀,有些訝異。

  「嗯。」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上燃起裊裊輕煙,他將包裝遞給佛劍:「怎麼?要來一根嗎?」

  佛劍搖頭:「如果煙真的可以燒盡人的思緒、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那世人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

  「這倒是。」

  龍宿不反對,只是煙一根又一根,沒有理由的不間斷,讓他將自己放逐到這白色煙霧之中。

  他想要燒毀的是雜亂的心思,還是想燒毀讓人瀕臨崩潰的人生?

  只是佛劍這樣子突然有感而發,讓他生疑。

  「你遇到什麼事嗎?」

  「……也許,算是。」

  佛劍原本想要龍宿別多心,但他頓了頓還是說得模稜兩可。

  「需要幫忙嗎?」

  「無妨,我還可以應付。」佛劍笑得由衷:「你現在的重點應該在劍子身上。」

  「哈。」

  龍宿一陣輕笑,想到劍子,他的心裡是一陣充實;想到他近日的狀況,又讓他有些悶痛。

  「他這樣子的情況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轉。」

  佛劍一愣,「別想太多,這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是這樣嗎?」

  只是劍子完全沒有好起來的跡象,他卻漸漸感到平穩,不知道為什麼。

  這些日子朝夕相處,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沒有辦法自理的他任何大小事自然是由他來做──包含洗澡。每回看著浸濕的劍子,總是讓他情不自禁的一面吻著他一面替他洗著,不易察覺的輕顫就發生在他碰上他身子的瞬間。

  他一開始以為只是錯覺,但這樣的情況總是斷續得讓他起疑,他甚至刻意觸碰著他最清楚的敏感地方,那樣的輕顫是沒了、癡傻的表情依然是面不改色,倒是生理反應敏銳的呈現。

  他感到有絲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的沉重打從心坎裡一點一點的消失。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心態,讓人摸不著邊。

  是他沒搞懂些什麼嗎?

  「在想什麼?」見他入神,佛劍問道。

  「沒事。」撚熄煙,龍宿覺得該回去了。「我先走了,有事再打電話給我。」

  「嗯。」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龍宿又回過頭:「對了,你的症狀還好嗎?」

  自從魔龍祭天來過一趟,佛劍發病的情況似乎就少了,這倒底是好是壞?

  「是好多了……」

  「那就好。」

  佛劍回答的同時有絲不明意味躍上他的臉,很快的沒入平靜的神情之中,沒讓龍宿瞧見。

  「那我走了。」

  「龍宿。」

  「怎麼?」

  佛劍欲言又止著,旋即笑著搖手:「沒事。好好照顧劍子。」

  「嗯。」

  不明就裡,龍宿還是輕應了聲,旋即離去。

  看著龍宿離去,佛劍那平板的神情雖然有淡淡的愁緒,但仍讓他這時笑得別有所意,他打開了手機,進入了訊息箱,一封簡訊映入他眼裡。

[b]  佛劍,我沒事。替我瞞著。[/b]


  這是劍子醒來的那天傳給他的訊息,簡單的幾個字就讓佛劍愣了好久,霎時感到啼笑皆非。

  雖然看不過龍宿的難過,但也不能忽視他傷害劍子的事實,兩邊都幫不得的情況下,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知道,讓他們兩人自己去解決……

  他不是刻意替劍子瞞著,只是龍宿沒跟他問起。

  龍宿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劍子其實早已經清醒……看來一個再精明的人一旦遇到這種事,仍有看不清的盲點誤導著他。

  不過……要是龍宿知道劍子已經沒事了,劍子恐怕是吃不完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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