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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劍的傷勢本來就比較嚴重,又為了一頁書衝動而拉長恢復的時間,被醫生勒令一個禮拜內都得在醫院休養觀察,以確保傷勢不再惡化。

  反觀毫髮無傷的一頁書雖然早就可以出院,可是他仍在醫院照顧了佛劍幾天,那張原本白皙的臉色因抑鬱更加慘白。

  藏在他心頭的鬱結,不管佛劍用再多的感情、再多的吻都解不開,更束手無策。

  「我到底該怎麼做?」

  擔心一頁書身子虛弱,今天他拜託劍子陪著一頁書,換龍宿到醫院照顧他。

  沉靜了許久,佛劍突然出聲。

  「給點時間,總會有辦法可解。」龍宿翻著雜誌淡淡的說著,像這一類的問題他知道自己就算插手也不見得有解。

  解鈴還需繫鈴人,旁人有再多意見都沒有用。

  「要給多少時間才找得到答案?」一頁書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更加鬱鬱寡歡,就像隨時隨地都會隨風遠去的飄渺難以捉摸,讓他越感心焦。

  「否則,你想怎麼做?」

  「怎麼做?」

  「是啊,你心裡頭有什麼想法嗎?」龍宿闔上雜誌,認真的問。

  「我一直都只希望將他留在身邊,保護他、守護著他。」

  「你認為這樣就夠了嗎?」

  「……

  佛劍不語,其實在他心裡,他怎麼要一頁書都不夠。

  可是永無止盡的索求卻像被無形之牆擋住一樣,讓他感覺好像有什麼力量阻礙著前進的步伐。感覺就像少了些什麼似的,在兩人的情感填補後又感到流失掉一些。

  每當他吻著一頁書,總是在他落淚之下做著結束;他想為他做些什麼、他想教他遺忘什麼,無論千言萬語都顯得無能為力。

  惡夢變成千千萬萬個結,綁得一頁書無法動彈,連帶的也綁住他的心準備勒斃他的生命。

  「佛劍,你跟一頁書之間,僅有親吻嗎?」

  龍宿突然話鋒一轉,問了讓人錯愕的話來。

  不過這話其實有點白問,因為不管前世今生,佛劍這一板一眼的傢伙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有過多的越矩。

  「這……這事跟我們的話有什麼關係?」

  只是沒料到龍宿有此一言,佛劍的臉當下轟然發紅,結巴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當然有很大的關係才問你。」龍宿笑了出來,只是這笑看起來有些奸詐。

  這……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佛劍的臉燒得都可以煮一顆蛋。

  雖然他對一頁書總是肆無忌憚,但做跟說出來還是有一段差距,被人這麼大剌剌的問還是第一次。

  「到底怎麼樣?」

  「是……是只有親吻而已……」佛劍艱難的說道,心裡還因為太緊張而怦怦跳。

  「哦……你還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龍宿搖搖頭,語帶調侃:「別怪我出餿主意,不過這種餿主意的成效倒是屢試不爽。你要知道,人多少主動一點、大膽一點會比較好。」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人跟人之間有一道界線,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衝破了那道界線,很多事情自然就會迎刃而解。」這麼講總該明白了吧?

  龍宿講得很清楚,可是佛劍聽得很含糊:「那我該怎麼做?要怎麼樣才能衝破界線?」

  完全不明白龍宿的玄外之音,佛劍傻愣愣的問話讓龍宿想一頭撞死。

  「你自己好好想吧。」

  再跟佛劍解釋下去可能會氣死自己,他才不相信佛劍的慧根。

  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

  衝破界線……衝破……到底是什麼意思?

  佛劍坐在病床上百思不解,一直想不透龍宿方才跟他說的話。

  偏偏龍宿壓根就一臉不屑的不想告訴他半分,就算他追根究底也懶得理他。

  他不過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做什麼提起又這般瞧不起人的模樣?

  不想說就算了,還藉故離開,讓他一個人在這裡想破頭。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衝破這道界線?聽起來似乎很有文章?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為了一頁書的事情急得焦頭爛額、思索不出可以解決的方法,結果龍宿還對他賣了一個大關子!要不是他現在出不了醫院,他鐵定是衝回小公寓揪起他的衣領要他說清楚。

  這種事,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龍宿稍早前的話語突然一股腦兒的躍進腦袋,就算時間過久了還是讓他有種害臊的感覺,不明白怎麼龍宿可以問得這麼順口又不會舌頭打結。

  但這話來得莫名其妙,讓他做出了聯想。

  吻……人和人之間……界線……

  不想還好,一想佛劍臉就越來越漲紅,面紅耳赤得像煮熟的蝦子。

  龍宿的餿主意,他總算是有個底,這可真的是天殺的餿主意。

  這讓他憶起某一夜對一頁書的逗弄,其實有超過一半他都想當真,若非對一頁書的尊重,恐怕他會順從自己的渴望。

  可是……若真的是這麼簡單就可以解決,如果能讓一頁書感到安心,他當然毫不考慮就這麼做。但他才剛遇這種事,他怎麼能帶著私慾去侵犯他?

  如果可以,他希望是在彼此心甘情願下許身,而不是為了彌補些什麼才做出這種事。

  叩叩──

  「請進。」門板輕敲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他趕緊回應。

  「今天身體狀況還好嗎?」醫生素還真拿著病檢表進門,笑著探問。

  自從佛劍和一頁書住院以來,一直都是素還真在細心診治,也多虧他高超的醫術,他的傷才會好得這麼快。

  「好多了。」

  「我看看。」雖然佛劍說著沒問題,可是素還真還是盡責的替他檢查一番,他拿起聽診器聽著他體內的心律,旋即拿起病檢表填寫:「果然是好多了,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謝謝你,素醫生。」

  「不客氣,是應該的。不過傷口雖然癒合了,在清洗時候還要小心防護,盡可能別大量碰到水。」

  「我明白。」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去巡下一間房了。」

  「對了,醫生,那一頁書……

  「一頁書?怎麼了?」

  「他的身體狀況……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嗎?」

  被佛劍的話問得有些疑惑,素還真有點不太懂:「如果他身體狀況不太好,我就不會讓他辦理出院,比較起他,你身上的傷才是嚴重。」

  一個全身上下一點傷也沒有的人,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他會昏倒,全然是因為心理一口氣承受莫大的刺激而太過激動所致,但身體是完好無缺。

  「這……他身體上沒有其他問題嗎?」

  不知道素還真的想法,佛劍有些避重就輕的問著,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一頁書所遭遇的。

  希望他這麼問,醫生聽得懂。

  「有什麼問題?他只是受到驚嚇而已……」素還真頓了頓,突然想到那日一頁書到院前僅剩一件布簾遮身,似乎是有點明白。「他沒事,你可以放心。」

  「沒事?」

  他那日親眼瞧見戤戮狂狶對一頁書做出禽獸般的行為……雖然即時阻止了那時的驚駭之舉,但一頁書幾近全裸的身子和戤戮狂狶的半裸成了張牙舞爪的魔朝他襲捲而來,讓他失了冷靜。

  他細想著那日,他印象中的確沒見到一頁書身上有任何一點傷。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為什麼而住院,不過我也說過比起一頁書,你的傷遠超過他許多。那天我替他做了一次檢查,他身上非但一點傷都沒有,還完好無缺。」

  「真的?」

  有那麼一點欣喜躍上心頭,但疑問又蓋下萌芽的喜悅。

  假使戤戮狂狶沒對一頁書做上什麼,一頁書的夢魘又是怎麼來的?驚嚇又是從何而來?

  「與其問我他有沒有受傷,他心理的傷恐怕更甚,你要叮嚀他好好休息。」

  一頁書的虛弱不是身傷而是心病,讓每天來替佛劍檢查的他看了都有些不忍,偏偏許多人都束手無策。

  素還真的話引起佛劍的疑慮,是素還真沒有檢查清楚還是這之中有什麼誤會?

  「我會的。」

  一語雙關,現在他該做的是尋著蛛絲馬跡來找到證明!

  他要命運還他原原本本的一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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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罪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