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不瞞我、答應我會說,結果你想帶著這些事情逃走,是嗎!?」
抓住削瘦的雙肩,佛劍沒辦法遏止的激動逼問著,他沒想到一頁書居然選擇這條路,而他居然企圖離開自己?
如果他再晚一點回來,那是不是就失去他了?
「分說……我不能……」
「不能什麼?不能待在我身邊?還是不能說?我告訴過你我並不強逼你,但你居然要自作主張的離開我!」
「我這是……為了你好……」
被他的激烈弄得眼眶盈滿霧氣,他不斷的搖頭,只求佛劍能體會他的苦衷。
如果可以,他不想離開他,沒有人比他更希望自己能一直待在他身邊。
「什麼是為我好?讓我找不到你就是為我好嗎?」
「我……」一句話就讓一頁書完全失了分寸,他沒想到簡單的選擇竟佛劍反應如此激烈。
他想起淨琉璃的話,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
「我不准你走、不准!」
失去冷靜的低吼,他低頭吻住一頁書,不似以往的溫柔,霸道蠻橫的強佔讓一頁書感覺很痛。
「不要……分說……唔……」他死命的掙扎這箝制,奈何一開始就沒了自主的他壓根推不開佛劍,東閃西躲下仍讓他攫住了唇,狠狠吻著。
佛劍勾著他的後腦勺不讓他躲,透過唇舌接連侵略著他的柔軟,他喘不過氣的被迫彼此交纏,卻又在強取豪奪中泛起了眷戀,如此不堪的心情襲上一頁書心頭,一滴滴淚在眼角斷了線,落在佛劍手上。
被冰涼的感覺拉回意識,佛劍放開他的唇怔怔的看著手中晶瑩,腦袋像被悶棍打中一樣的空白。
羞愧,油然而生。
「書……」
被吻得紅腫的唇烙印在眼前,不敢相信自己竟失去冷靜至此,他愧疚的伸出手輕撫。
一隻手更快的拍開他的手,一頁書不發一語的推開他逃到樓上。
碰地一聲門響,擊碎了佛劍的心,久久無法回神。
……傷了他……
這三個字,也傷了自己。
※※※
渾沌之中,看不清前方有道阻礙迎頭撞擊。
這是什麼阻力,讓人摸索難悟;這是什麼滯礙,讓人停留腳步。
迷惑、不安、衝擊、無解,百感交集心頭。
睜眼的剎那,忘了現實的一切,眼前是無形邊界的一扇門,他伸手一推,重重阻力無法推行。
再一次面對這道門,不再似初時前來硬闖時的痛苦,像是只消推開,許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現在,看不清的鎖抑或門內的擋駕,仍使不上力去推開。
佛劍看著這門,歎息。
你不想打開嗎?
門內傳出的聲音讓他抬眼,只是驚鴻一聞再也沒人出聲,他直覺聲音從裡頭出來,沒有任何疑惑。
「誰在裡面?」
摸著門,他試著得到一絲解答。
問你的心,就知道。
「我……不知道……」
他一直對自己隱約失去的東西感到迷惘,對於自己周遭隱藏在平靜底下的波濤洶湧感到不踏實。即便是有了一頁書的存在填補著不曾發現的空白,他仍是一無所得。
知道失去卻沒辦法掌握,是不是可悲?
也許,再來時你將會有所答案。
「什麼意思?」
他不解的問著,從門裡吹來絲絲微風輕拂過他的臉,不似強送可也讓他睜不開眼。
莫名的,離開了。
※※※
這樣的他一昧的想離開,真的很自私嗎?
空蕩蕩的房裡只有自己的氣息,一頁書為此愣怔了很久,只有心情得以平復之後才懂得去省思所有的作為。
他究竟該怎麼做,對兩人才是最好的?
經過衝突後他逃進房裡躲著,但那是佛劍的房間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躲多久,在房裡待了許久也不見佛劍進房,直到迷迷糊糊的醒來才發現自己不小心睡了一夜。
他不會……
一頁書迅速走出房間,才剛下了樓梯便瞧見在沙發上睡著的佛劍,他一步步走向他,抓了一旁的外套往他身上蓋。
睡沉的他仍皺著眉頭,像夢見什麼,他伸手想撫平這似不甘的眉山。
「你可以懂我的苦衷嗎?」
敏銳的感覺到有人碰觸,佛劍反射性的抓住,他還有些無法從夢境中脫離的迷惘,也還來不及理清夢境,在一睜眼瞧見一頁書,他驀地因為想起昨天的事而放手。
被他一時鬆手傷到,一頁書旋即站起身。
「書。」他拉住他,「我……原諒我好嗎?」
「這沒什麼好原不原諒的。」
不回頭的輕吐逞強,他的聲音多了一軟弱。
拉住自己的手是如此執著溫暖,令他走也走不了。
「你還是執意要離開我嗎?」
他問,只求一頁書一句真心話。
他想了一夜,不明白一頁書究竟為何要離開他,但他打從心裡看得出來一頁書並不是真心想離開他,他不應該不了解他的苦衷而傷害他。
但不管一頁書的苦衷如何,他也不允許一頁書離開他。
一頁書想要果決的承認,卻發現早在先前提起的勇氣不復存,他已經無法教自己口是心非。
「你不想離開我,對不對?」
「你……」
那自信、甚至比自己還肯定的話讓他錯愕,他怔然的看向佛劍,透過他那雙銳利的眸子看清自己的神色,同時讓佛劍看透了他。
他紅了臉想逃,卻讓他一把拉進懷裡。
「分說……」
「我想這樣抱著你一下。」
佛劍貼在一頁書耳邊輕言,溫熱的唇親吻著他耳後,讓他心頭一凜。
他沒辦法想像他離去不在自己身邊的情景,總覺得有一絲瘋狂會為此蠢蠢欲動。
想著同時,手勁更是緊緊的纏著那抹纖細。
「你……」
「不要離開我。」
一頁書一愣,為他那幾近哀求的話語輕彈心弦,他的雙手更是束縛住他的人、他的心。
他怎麼會妄想……自己放得下他……他猛然大悟的事實,頓時只能輕嘆自己讓杞人憂天牽著鼻子走。
「書,答應我好嗎?」
低沉的嗓音就在自己耳邊輕輕竄動,終讓他不自覺的任由佛劍將他的心帶走。
「我……」
看得出他已經打消了離開的念頭,不等他開口,佛劍低頭吻住他。
「等等……我……我沒答應……」
「我決定就好。」
「你……」
還來不及阻止,他眼前一暗,只能任由他奪走自己的唇。
他想走真的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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