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坐在房裡的桌椅上,佛劍一手捧著方端來的湯藥,一手拿著湯匙在碗裡來回舀勺,體貼的送到一頁書嘴邊。

  但到了一頁書面前,他一瞧見那滿碗長得黑麻麻、看似很苦的藥,再看看停在自己眼前的湯匙,他就忍不住皺眉頭。

  「我能不能……不要喝?」他試著做垂死前的掙扎,怎麼樣也不想打開自己的嘴巴把那些藥給喝下。

  佛劍挑了挑眉。「你說呢?」

  「……不行……」

  「知道就快喝,身體才好得快一些。」

  「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藥還是要喝,至少喝完這一帖。」

  「看起來很苦……」

  「別忘了你剛答應我什麼。」

  「唔……」

  他的眉頭愈皺愈緊,想到方才的情形──

  「就算要一起行,你要答應我,在我倆各自放手一搏時,不管如何,你都要好好照顧你自己。」

  佛劍一本正經的說著,他壓根無法承受一頁書在他眼前遭受到任何損傷。

  「嗯……我會的。」

  一句「我會的」,他就得乖乖喝下這碗看起來很苦的湯藥。

  怎麼有種得不償失的感覺?

  「快,喝下。」

  「唔……」

  佛劍拿著湯匙的手一直往前推,他就一直往後退,直到已經沒有辦法再退,他只好閉著眼、硬著頭皮將藥喝下。

  唔──好苦!

  「再來……」

  「好苦……」他苦著臉。

  「喝完就拿顆甜梨給你吃,忍一下。」佛劍有無限的耐性,他就像在哄小孩般的輕語。

  心裡頭,讓一頁書這舉動弄得一陣莞爾。

  「它真的很苦……」打死他不要再喝第二口。

  拗不過他,看他這樣可憐兮兮的模樣,佛劍也只得無奈的放下湯匙。

  「真是拿你沒辦法……」

  「不用喝了嗎?」一頁書眼睛一亮,高興得很。

  哪知道回應他的是,佛劍一股腦兒的喝了一口藥,長手一伸就扣住了他的後腦勺,猝不及防的他就這麼吻上佛劍……

  不,也許該說他被迫喝下湯藥。

  又熱又苦的藥順喉而下,當佛劍放開他他已經喝下大半的藥,心還怦怦亂跳。

  「咳咳……」

  他有些嗆到的輕咳,沒料到他有這麼一著。

  眼見他還想再來第二次,他還來不及吃驚,又讓他得逞一次。

  還有第三次,他連忙喊停。

  「慢著!」

  「怎麼?」看向他的慌張,佛劍倒是樂此不疲。

  「我……我自己來……」換他心臟快受不了了。

  「哦?」

  「我自己喝……」

  他不是不喜歡他吻自己,可是這種喝藥方式對他來說太刺激了,他怕一喝完他又暈了──刺激過剩暈的。

  「好。」

  話方落下,伸出的雙手沒摸到碗,反而瞠目結舌看著他仰頭將最後一口送入嘴,旋即他眼前一花,人已在他懷裡。

  而那張嚴謹的臉就在他眼前放大,在他吞下的瞬間,狠狠的吻上他。

  當下,他知道了一件事。

  他想要他……如同自己想要得緊……一同。

※※※

  「佛劍,有要事同你跟一頁書說。」

  為了讓一頁書好好休養,佛劍跟他在琉璃仙境待了兩天後,談無慾及慕少艾找上他。

  見兩人面帶憂色,佛劍跟一頁書便曉得事情輕重。

  「何事?」

  「你聽過『阿那律眼』嗎?」

  阿那律眼?

  佛劍與一頁書相覷一眼,一頁書搖頭。「那是何物?」

  「異度魔界近日猖獗,已將戰火漫燒中原泰半,我們商討過後,決定找出古冊記載的『阿那律眼』,只有這東西才能找出異度魔界真正的入口。」

  「異度魔界……」

  佛劍聞言,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喃語。

  這四個字,讓他想起吞佛童子──那曾經讓他暴躁不安的因子。

  因為他擄走過一頁書,更是動手碰了他。

  縱使他依然不知道他擄走一頁書的用意,他仍是疑慮著他輕易放他倆離開的原因。

  只是現在也許該想的不是這些,而是開啟了他該重新啟程的道路吧?

  「你在想什麼?」

  一頁書不安的看著他沉思的臉,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他已經答應過他,但他仍是有著強烈的擔憂。

  他扭頭看向憂心的一頁書,先是一愣,接著對他投以一笑,下了決定。

  「阿那律眼,由我去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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