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宿與劍子相偕來到佛劍的房間,一打開門,便瞧見他正在整裝準備離開。
「佛劍,你這是?」
「打擾甚久,我該離開了。」
佛劍原本就想要去向他們道別再走,正巧他們兩個都一起過來了,倒也省了一趟路。
「並無任何急事,為何這般趕著離開?」劍子糾著眉:「你果真有事情瞞著?」
劍子果然察覺……他怔了怔,隨即輕描淡寫的回道:「你多心了……」
「如果是劍子多心,那就是我儒門待客不周了。」龍宿氣定神閒的搖搖扇子:「跟我說,是哪位不識抬舉的儒門之人竟連我的朋友都招呼不好,我好將他掃地出門。」
「沒這回事,你別誤會。」
「你就這麼走了,要我不誤會也不行。」
似乎有理說不通,佛劍有些接不上話。「殺生道山賊妖物已除,我想以那裡做為居處才決定回頭收拾。在這裡待了幾天,你的安排對我而言已是太過周到。」
「要是你身子沒問題,你要走我們當然二話不說,不過……」劍子上前將他推坐在床上,「要真的沒問題才行。」
「劍子……我真的沒問題。」感覺越描越黑,直腸子的佛劍很努力的否認。
早知道這兩個比他還精的朋友沒這麼容易打發,佛劍不只想不出理由,還越說越心虛。
也難怪每次一遇上爭論,先吃敗仗一定是他。
「沒問題的話,何不再待個幾天?儒門好山好水好吃穿,你看就連劍子三天兩頭都往這兒跑,你又何必急著走?」龍宿打趣的說道,還不忘提上劍子。
「你現在是拐著彎在取笑我嗎?」劍子瞥了他一眼,那表情皮笑肉不笑。
「不,我只是在跟佛劍舉例而已,別瞎想。」
「如果你嫌棄,那我就都別來了。」
「噯噯,別這樣,你不來我就沒消遣了,會無聊。」
「是麼?」
看兩個人又在抬槓,只想著快點離開的佛劍被夾在中間而無法插話,但他仍堅持己見。
他並不能確定自己體內的滯礙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解開,但一日接著一日的梗阻越來越是嚴重,他一直想不出辦法。
不只如此,這幾日一早醒來時,他都覺得全身筋絡有運行的感覺,彷彿一整晚不曾休息似的疲憊;加上劍子曾為他把脈也並無任何發現,他就更加疑慮。
他不想說出口徒惹他們無謂的擔心,才會決定自行解決。
「我……」
他話才剛開口,就被龍宿打斷。
「你,如何?如果沒問題在儒門多做幾天客對你而言應該是無關痛癢。殺生道那兒我會安排人手去幫你收拾,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
「呃……」
「佛劍,你現在走了就是默認了你有問題,你的答案呢?」
兩人雙面夾攻下,佛劍壓根無法招架,只能一直看著他們無法反應。
「再留三天。」
最後,他妥協了。
※※※
月黑風高,不比白晝徐風緩緩,夜裡的冷風總多了幾分寒。
兩道閒人身影深夜不睡的在亭中對面而坐,依然故我的舉杯暢飲。
「等了這麼久也不見任何異樣,會不會是他們全都看錯了?」
從夜初至今等了幾個時辰過去,別說什麼鬼影幢幢,連隻小貓的聲音也沒聽見,劍子不由得質疑。
尤其他想,說不定是龍宿在尋他開心。
「夜還不夠深,再等會兒吧。」
「不夠?現在都已是子時。」
「你忘了古人不是有句成語叫守株待兔,等久了就是你的。」
「那是不知變通。」劍子一陣失笑。「為何不找佛劍一道探探?」
「他在就沒酒可喝,只能喝茶了,多無趣。」
「真是……」
「不管如何,再飲一壺酒,若還沒出現咱們今日便作罷。」
「嗯。」
兩人耐著性子喝酒等待,酒已飲過半壺,仍不見任何變化。
這時劍子,已經有些醉意。
「醉了?」龍宿微笑著,看著他有些不勝酒力的捻著頭。
「我看鬼怪還沒出現,我已經先醉倒了。」
「那就別喝了,先回房睡吧。」
「都等到現在……我倒是可以陪你喝完這半壺酒。」自恃還撐得住,劍子不打算這麼放棄。
夜越深風越寒,龍宿霍地起身。
「你不等了?」
「看來鬼怪是怕了咱倆,今天先到此為止。你醉了,該入房歇息。」
知道這是龍宿的體貼,劍子會心一笑。
「好吧。」
兩人前後走出亭外準備回玉樓,走在前頭的劍子率先一瞥角落閃過的白影,他怔住的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
身後的龍宿見狀,上前關心的同時還不忘揶揄兩句。
「怎麼了?已經醉得走不動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我看見……白影。」
「在哪兒?」看劍子指的方向,龍宿警戒著。「你在這兒待著,我去看看。」
話一完,龍宿已快步上前。
「龍宿!」
一時間沒跟上龍宿的腳步,劍子只能在原地等待,就在他無奈的時候,一抹纖白黑暗中顯露,似是看了他一眼又離去。
「慢著!」
劍子想也不想的追上,雖然幾分醉意,可也無阻他腳步半分,只是前方的魅影移動的速度比他想像得還快,竟讓他追得吃力。
這鬼,未免厲害得過份?
念頭一起,他不假思索的一提周身內力加快腳下步伐,不消幾秒便追上那道白影。
那白影似乎感覺到身後人已經追上,身形一動像是要甩開糾纏,劍子眼明手快的抓住那白影的手。
手……是暖的?
人家道妖魔鬼怪淨是冰寒之物,怎會這傳言中的鬼魅體溫還暖呼呼?
劍子心頭一驚,這時才看清眼前的人那一頭雪白如絲的長髮在風中飛揚著,他當下收回心神的要拉著那人停下腳步。
一雙利眸在飛瀑似的白髮下剎現,反手纏繞住劍子的手臂拉近之際,另一手冷不防向他的胸口出掌,當下受創、嘴邊溢出鮮血。
他踉蹌了幾步,以為就要跌坐在地之前,一只臂膀更快的扶住他。
「龍宿……」見著來人,他就急著要說他的發現:「那是人……唔……」
話未完,他立即嘔出鮮血。那一掌令他受了內傷,他就這麼倒在趕來的龍宿身上無法站穩。
「我知道。」看劍子受傷,龍宿一反平日從容,扳著嚴肅的他將劍子打橫抱起。「你傷得不輕,我先替你療傷,等會兒再說。」
「嗯……」
迷濛的視線再看向前方,漆黑之處已無任何蹤影。
那一眼熟悉,讓他備感不妙。
- Jan 29 Tue 2008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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