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泠色光茫微灑深夜大地,龍宿貼身護衛默言歆總是習慣在入睡前仔細巡視過儒門一遭才會進房入睡。今日的他依照往常一樣提燈巡視,總是崩緊的臉龐在寂靜無聲的深夜裡還真有幾分肅然。

  「默言歆!」

  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叫喚,一只柔荑拍上他的肩膀,嚇了他一跳,一盞燈照明來人。

  「仙鳳,還沒睡?」

  「才剛做完主人交代的功課,正準備出來透透氣後就要去睡了,你在巡視嗎?」

  「嗯。」默言歆緩了緩臉部表情:「妳啊,下次不要用這種方法出現,人嚇人很容易嚇死人的。」

  「呵呵,你做虧心事嗎?這麼怕?」

  「沒做虧心事被妳這麼一喊,膽子也破了。」

  「放心,在儒門住這麼久,有鬼早就出現了,哪會等到現在才看見?」

  「妳又知道?難保不是最近才入住的。」默言歆不以為意,沒一會兒又裝得煞有其事。

  「什麼?別嚇我。」穆仙鳳一陣吃驚,氣得拍了他一下。

  「哈……放心,就算有鬼我也會保護妳的。」

  「要真的才這麼說啊……」穆仙鳳白了他一眼,驀地她突然臉色大變的張大小嘴。「啊……啊……」

  「怎麼?」不明白她的臉色是怎麼一回事,默言歆一頭霧水。「幹嘛這麼驚恐的模樣?」

  「後……後面……後面……」

  穆仙鳳一只手顫抖抖的指著他的後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後面?」

  默言歆依言回頭,一道白影一閃而過,他瞪大眼睛。

  「默言歆!討厭!不要丟下我一個!」

  默言歆在下一秒蹬步上前,疾快的朝那個方向追去,嚇得穆仙鳳也在後頭追著,就怕自己一個人。

  擔心的方才的白影是潛入者,默言歆以為自己已經追上了白影,沒想到一晃眼那抹白影消失無蹤,將他嚇得愣在當場。

  那是什麼!?

  有鬼!

※※※

  一個人待在房裡,佛劍在床上盤腿端坐,手捻著法指運行內力遊走全身。當內力運行至一點,他依稀感覺到疏通的內力悉數在膻中穴受到阻礙,衝不破的無形之力不只讓他感到無力,更是在到此前功盡棄。

  不由得收回內力,他發現每當運力提氣之後,他總是像這樣子感覺到身子力有未逮,也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紫香毒的殘留真的只需要幾帖藥就能解除?這樣的問題在他這幾天下來已經完全充斥在他的腦袋裡,只是想到劍子的話又令他遲疑,他是越想越是不解。

  這些天他開始感到體力有些不支,虛弱得不需要他人提及他也知道自己的臉色越來越差,但找不到答案來解答。

  更何況劍子也開始在懷疑自己的身子狀況,讓他既找不出馬上解決的方法也瞞不了劍子太久,讓他閃躲得有些狼狽。

  已經在儒門待了太久一段時間,殺生道的妖孽已經剷除,那他是該回到那兒收拾定居,之後再想辦法解開此疑惑。

  他現在也該動身。

※※※

  雲淡風輕,微微的涼風吹拂過滿庭林院的花草樹木,交織著自然樂音,讓人猶如沐浴在寬敞的樂坊之中。

  劍子迎著風喝茶,將自己浸濡在這等脫俗絕塵的聲樂之中,尤其是在這種時候還可以泡著免錢的高級香茗,一邊喝一邊愜意享受,對他而言是十分奢華。

  只要跟龍宿在一起,他想這種日子應該很長,呵呵……

  不過今日的龍宿不知為何,倒是半句不吭的不跟他抬槓,自顧自的搧著他那一只華扇,還狀似苦惱的拍著臉,讓他好不習慣。

  「平時你話也多,今天怎麼連句話都不說?」

  「劍子,你知不知道近日儒門有個傳言?」沒直接回應他的話,龍宿心不在焉的問著。

  「傳言?什麼傳言?」放下杯子,劍子挑了挑眉:「難道傳你這未來龍首即將繼任?這也不是什麼新鮮的傳言。」

  「這種事,不需要傳言,是篤定成行。」

  龍宿胸有成竹的笑著,那抹自信笑意任誰見了也深感眩目。

  劍子悄悄一愣,旋即若無其事;「不然是怎麼回事?別賣關子。」

  「近日儒門鬧鬼傳言,已有數日。」

  「鬧鬼?你在說笑嗎?」

  「若是說笑,也就引不起我興趣。」他慵懶的撐著下顎:「第一晚是默言歆跟仙鳳瞧見,之後接連的二、三晚都有人瞧見有道白影在院裡晃過來盪過去,傳得人心惶惶。」

  「你沒親自查探?」

  「我是昨日才得到消息,他們挨到沒辦法才向我稟報。」龍宿突然笑得很可惡:「不過我一聽見這事,第一直覺就是想到你。」

  這是什麼話……「我看起來有這種閒功夫在你的地盤裝鬼嗎?」

  「這……我就不曉得囉……」

  意有所指的促狹,讓劍子皺起眉頭。

  「才不過喝了你龍大少爺幾杯茶,就被誤會裝神弄鬼,唉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說幾分玩笑,別認真。」用扇子拍拍劍子的手,對於他的話,龍宿算是沒輒了,「今晚要跟我一道探探嗎?」

  「還我個清白,我當然是推卻不得。」瞅著他,劍子笑臉裡帶著危險。

  「劍子,就饒了我一時口誤吧。」龍宿話鋒一轉,落在佛劍身上:「佛劍傷勢如何?」

  「原本就沒什麼大礙,這幾天休息應該沒問題,只是我有點擔心他是不是隱瞞著什麼。」

  「哦?怎麼說?」

  「這幾天我常見他一個人待在房裡運行打坐,這一坐就幾個時辰。」

  佛劍打禪不是新鮮事,他不打禪才奇怪。「那是他整日的消遣,有什麼好奇怪的?。」

  「如果當真這麼簡單也罷,但他禪坐不到半刻就面帶難色且直冒冷汗,這一點就十分可疑。當真問他怎麼回事,他卻推說什麼事也沒有。」

  「他那脾氣,可真是數十年如一日。」龍宿十分了然:「可有替他把過脈?」

  「昨日我不放心硬要他讓我查看,但脈象十分平穩,沒有任何異狀。」劍子也明白佛劍的硬脾氣,但沒這麼好打發的他也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擺平的。

  「這樣……」

  「你有什麼想法?」

  「再觀察個幾日看看,要真不行就逼供,如此簡單明瞭。」

  「這真是不錯的辦法。」

  恍然大悟,劍子算是同意。

  「等等去看看他,接著,就是晚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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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罪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